近日，知乎热搜榜上出现了一条令人血压升高的新闻：山东临沂兰陵县，一位身患脑瘫的女子赵某在15年前被自己的母亲以1700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冯姓男子（在实际操作中，这1700元是以“彩礼”的方式付给赵某母亲的）。
这些年来，她总共生下了9个孩子。由于冯某身患梅毒，赵某与6个月大的小儿子也被传染。据冯某的说法，赵某智商低下、肢体残疾，还患有“羊癫疯”，生活不能自理。因为赵某无法表达个人意愿，冯某提出的结婚申请被民政部门拒绝，两人并非夫妻关系。
这个拥有多达9个孩子的“家庭”十分艰苦贫困，全家的生计全靠冯某2600元的低保与平日杂耍卖艺、沿街乞讨维持。视频里，冯某家中破破烂烂，孩子的母亲浑身脏兮兮地在地上爬行，两个较小的孩子没穿一件衣服，一个装了米饭的碗中爬满了苍蝇......
图片来源：网络当地志愿者也反映，冯某的屋子“根本进不去人，孩子小便全拉在房间里，连床前都是”。居住环境之恶劣，让人非常震惊。可悲的是，冯某对待自己的孩子似乎并不上心，更没有所谓“教育”的概念。“只要身体不出问题就没什么。”
但事实上，就连“温饱”这种最起码的生存要求，冯某也不能完全保障：此前曾有人发现，他家的孩子在零下十五度的冬天都没有裤子穿，经常吃不饱饭......看过新闻，杂志君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难以置信。
大家能想象吗，在21世纪高度文明的当代社会，还能出现这样的人间惨剧。一个智力不健全，生活难以自理的弱势女性，成为了“生育机器”一般的存在。在常人眼里，她过去的15年的生活犹如地狱一般，没有温暖，没有爱情，没有关怀，没有希望。就像一个被圈养的牲畜，唯一的价值，在于子宫。
而不清楚状况、不知道反抗的她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。当然，最可怜的还是这个家庭出生的孩子。他们有着正常的心智，本应在家庭的呵护下成长，如今却只能面对残疾的母亲，愚昧无知的父亲以及恶劣的生存环境。
他们日后的生活怎么办？他们能否形成健全的人格？他们能不能适应这个社会？他们在长大成人之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原生家庭？这些沉重的问题，没有人能够回答。
02毫无疑问，赵某母亲与冯某的所作所为是令人愤怒的，甚至已经跨过了法律的红线。有网友指出，赵某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。也有人认为，冯某与没有行为能力的赵某发生性关系，已经构成强奸罪。而事实上，冯某在明知赵某有智力残疾的情况下单方面与其“结为夫妻”并发生性关系，确实符合强奸罪中“违背妇女意志”的构成条件。
现实生活中，也有不少因与智力障碍女性发生性关系而被判处强奸罪的例子。比如几年前陕西蓝田县发生的一起18岁智力残疾女遭55岁男子强奸案。犯罪嫌疑人宋某利用零食诱惑的方式，将智力低下的18岁女孩小瑞多次骗至家中发生性关系，并最终致其怀孕。
在最丧心病狂的一次作案中，宋某一天之内与小瑞发生了6次关系。到案后，尽管宋某并不认为自己“强奸”了小瑞，且女方已经成年，但他的行为确实已经触犯了刑法。回过头来看冯某，他的行为与涉嫌强奸罪的宋某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要想追究他的法律责任，或许并不困难。一开始，杂志君的想法与诸多网友一样，那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，让冯某受到制裁。但采访中当地工作人员的一句话，却令人深思：
“你真的按强奸罪把他抓进去，那这么多孩子怎么办？谁来养育他的这些孩子？”是啊，单纯的“维护正义”容易，但要想真正解决问题却无比艰难。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人，我们的目标不应该仅仅局限于“惩戒罪恶”，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。
这不仅是法律问题，更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社会问题。冯某的“恶”，始于愚昧无知。在这个中年农村男人的意识里，自己的“妻子”是用1700块的彩礼“娶”过门的。孩子就是要越多越好，哪怕自己根本不具备抚养这么多孩子的物质条件。
一手酿成悲剧的他，并没有太多主观恶意。如果我们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的妻子与孩子的生存状况，那么惩戒他本人的意义就会无限降低。
03有一部剧情与此事高度类似的电影，叫《盲山》。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白春梅被拐卖诱骗到了山里，被迫嫁给山民。发现被拐的她自然拼命逃跑、哀求，但愚昧的夫家丝毫不理解这位“媳妇”的诉求。随着一次次失败的挣扎，随着“丈夫”的暴力与强奸，不甘心“认命”的她，陷入了疯狂。
令人细思极恐的是，《盲山》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。白春梅的原型，是一位15岁的四川姑娘。她被拐卖到大山深处，成为了一对兄弟共同的老婆。最后虽然被解救了出来，但她却已经因为长期受到“夫家”虐待与折磨而痴呆。
无论是影片还是现实，结局都那么绝望。那么，一手酿成惨剧的山民，真的是“十恶不赦”之徒吗？这些人平日里真的无恶不作吗？恰恰相反，抛开“娶妻”这件事不提，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就是朴实的农民。
就算是我们眼里的“恶行”，在他们看来却是是理所当然的事实。在这些重男轻女、充满腐朽封建思想的人眼中，打老婆司空见惯，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。嫁过来的“媳妇”，就是夫家的所有物。反抗的女孩简直就是“不可理喻、大逆不道”。
身为法盲的他们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。与现代文明隔绝的他们，根本不能理解何为“限制他人的自由”。诚然，对于始作俑者，法律会予以严厉的惩罚。
但如果不改变这些人的生存环境，不用科学打倒愚昧，那么悲剧的源头就会继续存在。最后杂志君想说：“脑瘫女与9个孩子”的悲剧给我们敲响了警钟。
在这个世界上，仍在存在着现代文明之光照耀不到的地方。那里愚昧横行，有无数悲剧正在上演。要想刺破黑暗，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。
